第6章让人不太好意思
“陛下怎么突然问起红薯来?”
方梓潼心里一跳,却没正面回答,那密道里别有洞天,她就让红薯先去探索,毕竟小丫头是真的有功夫在身的,不过这件事她可不想让顾玄瑞知道。
并且她特意支开红薯想要逃跑,谁想要不但没跑成,钱也没了!
“你伤成这样,让贴身的人来伺候方便些。”
顾玄瑞神色不改,方梓潼一哽,挤出笑容:“那小妮子被吓坏了,臣妾让她先去储秀宫那边找她小同乡躲躲。”
顾玄瑞不置可否,神色也莫名难测,紧接着就让人进来给方梓潼上药清理。
这一夜,他们分床而睡。
“娘娘,后宫几位主子听说您受惊特地过来要看看您。”
次日方梓潼一醒,回来伺候她的红薯就送来不好的消息,方梓潼一身的伤还没好透,这会儿实在不想跟顾玄瑞的小老婆斗智斗勇,便直接回绝。
只不过她想避开麻烦,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。
等到用过午饭,顾玄瑞身边的执笔太监又过来请她:“皇后娘娘,昨日行刺您的刺客已经抓获,陛下请您过去庭审。”
方梓潼一愣,昨晚所谓的刺客不过是她凭空杜撰,顾玄瑞居然真的抓到人,是她没想到的。
她满心疑惑的跟了过去,等到看见所谓刺客的时候,一阵反胃感带着恐惧席卷而来,她忍不住捂着嘴干呕。
眼前的刺客被拔了指甲,浑身血肉模糊,根本不像人,而是像两团蠕动的血肉看的方梓潼头皮发麻。
“梓潼,你来了?他们两个不肯招认刺杀你,你来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人。”
在浓郁到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血腥气里,顾玄瑞谈笑自若,方梓潼心尖都在发颤,她强迫着自己去看那两个人:“不是,臣妾、臣妾不认得这两人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就杀了吧,又不是孙家的狗,屈打成招也没意思。”
顾玄瑞听她否认,便不大在意的下令,方梓潼连忙开口:“既然他们不是刺杀我的人,陛下为什么不放了他们?”
看着方梓潼,顾玄瑞脸上浮现出古怪笑容:“你怎么知道不是来刺杀你的?要不是你躲得快,这些人早就割了你的脑袋。”
他猛然靠近她,“方梓潼,宫里想杀你的,又何止孙家?”
极轻的一句话,其中蕴藏的血腥气却让方梓潼不寒而栗,像是有一张大网将她笼罩,勒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放火之人是不是孙贵妃还未可知,眼前却又多出来一个想刺杀她的人,敌暗我明,方豆沙只觉得浑身发冷。
“你好好的当你的皇后,有朕在,什么魑魅魍魉都拿你没办法。”
正在此时,许是看方豆沙有些害怕,沈原大发慈悲似的开了口,方梓潼强撑着笑道:“那就多谢陛下垂怜,臣妾感激不尽。”
沈原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,方梓潼快速跟上。
随着方梓潼的离去,牢狱里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声。
“红薯,刚才说要见我的那些人呢?让她们过来,我正好见见她们。”
回到暂时居住的乾德宫之后,方梓潼当机立断,想要杀她的人绝对与宫中有关,既然跑不出去,她就要趁这个机会,未雨绸缪。
皇帝,太后,不知名的杀手,连着脑子里的记忆,方梓潼一团乱麻,只觉得自己好似进了网中。
红薯虽然奇怪方梓潼突然改变主意,却也没多问,不一会儿就把刚才来拜见方梓潼的嫔妃们尽数请到宫中。
“皇后娘娘并无大碍,当真是后宫福分,臣妾在此恭喜娘娘了。”
一群莺莺燕燕坐在方梓潼面前,虽然赏心悦目,但是一想到其中有要谋杀自己的凶手,方梓潼就不寒而栗。
“本宫也要多谢姐妹们担心,说起来还真是上天庇佑,方才陛下派人说,已经捉到刺杀我的刺客了。”
方梓潼慢慢的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,听到刺客被抓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,方梓潼紧接着补充:“却并不只有一伙,而是两三拨人,看来宫中想要本宫死的人确实不少,本宫、本宫当真是怕极了。”
说着说着,方梓潼就用手帕捂着脸嘤嘤哭泣起来,借着手帕遮挡,她满意的看见有三两个后妃变了神色,更多的则是同样惶恐不解。
“不知道皇后娘娘您,是否清楚刺客是谁派来的?”
终于有按捺不住的嫔妃开口套话,方梓潼一面用沾满葱汁的手帕逼红自己眼睛,一边啜泣:“本宫也还不知道,说是那几个刺客嘴巴严,如今只等慢慢拷问,就怕、就怕有人去灭口。”
堂下妃嫔还想再说些什么,方梓潼已经下了逐客令:“本宫这几日夜难成寐,实在精力不济,倘若诸位姐妹有心,就先回去吧。”
看她确实不愿多说的样子,嫔妃们也不敢逼迫,纷纷告退。
等到堂中只剩下她跟红薯的时候,方梓潼才收起手帕:“去盯着,看看她们有谁不老实,顺带把这个事告诉慈宁宫那边。”
她手里捏着虎符,别人不敢保证,但太后一定不想看见她这么快暴毙,否则当时就不会想赐香这么温和,更何况事关孙家,太后不会想看见自己的娘家败落。
红薯领命,连忙走了出去。
“娘娘,乾德宫传来消息,说是陛下抓到刺客,只是,似乎并不只一批人。”
慈宁宫里,太后收到消息,阴沉整日的脸色才算出现些许和缓:“如此说来,孙家这劫难怕是了结了,既然不止一批人,就去查,去看看是谁盯着,哀家倒要看看,是谁那么大的本事来污蔑孙家!”
太后的怒气在此刻才浮现些许,孙家是她的娘家,亦是后盾,想要污蔑孙家,无疑是对她的威胁。
夏尚宫不敢怠慢,连忙出门安排。
入夜,整个京都都沉寂在夜色中,唯有关押犯人的诏狱偶尔泄出些许沉痛的惨叫,灯火明灭间,狱卒冷酷的脸在光影中闪烁。
黑暗里陡然亮起几道刀光,寒芒森森。
“娘娘、娘娘不好了!诏狱出事了!”
次日方梓潼人还没清醒,就比红薯的禀告声弄得彻底精神起来,她知道,自己昨天撒下的鱼饵,有人上钩。